又是一年平安夜。

熟悉的步行街,沈梦瑶和袁一琦再遇了。

宁城的冬天比大阪要冷。

(资料图片)

袁一琦低估了宁城十二月份的室外温度,身上只套了件短款外套。

一阵寒风卷来,整个人冻得直哆嗦。

鼻子有些堵,袁一琦一连打了两个喷嚏,本来就有点感冒,这下更严重了。

袁一琦四下望了望。

不远处就是大型商场，供暖肯定充足。

就在袁一琦准备往商场走去时……

人群里突然起了一阵骚动。

“站住……”

“别跑——”

一个穿黑棉服的男子直接朝袁一琦撞了过来。

袁一琦还踩着高跟鞋,重心不稳。

后面有人在追着，大喊，“小偷——”

情况紧急,袁一琦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，出于本能她伸手去抓那男子。

可那男子反应快，直接挣脱了,继续往前跑。

袁一琦平日最看不惯这些，她在外旅行六年,走过那么多座城市，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没遇上过？旅行时也被扒手扒过，抓小偷不是她第一回。

她从十八岁开始穿细高跟，蹬着高跟鞋跑步一样如履平地。

袁一琦朝那男人追了过去，估计那人逃了一段距离，体力不支,跑不动了，上气不接下气。

“还往哪逃啊——”没跑多远，袁一琦就追上了。

那男子见是一个姑娘上前,高高瘦瘦的，不怎么怵，上前就要对袁一琦动手。

以袁一琦的手脚功夫，对付一个偷鸡摸狗的小贼，还不是绰绰有余。

对方朝自己一动手，袁一琦三两下应付，最后一个过肩摔将那人撂倒在地。

四周已经围了不少围观群众。

人群里一片哗然。

“哇，好帅的小姐姐——”

“厉害啊——”

“……”

还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拍视频。

“碰上我算你倒霉。”袁一琦冷着脸说了一句，然后弯腰，从那男子手里去拿一个女款名牌包，应该是刚抢的。

还真是倒霉到家了，被个小姑娘撂倒在地。那男子一看已经有人报警，直接把包扔给了袁一琦，翻起身，将袁一琦猛的一推，撒腿就跑。

毫无防备，袁一琦那小身子板，哪里经得起这样一推。

她一个趔趄，身体不稳，高跟鞋刚好踩在一小块冰面上……

天气冷，地上积的一小块水渍也能立马结冰。

袁一琦脚下一滑，直接狠狠地摔在地上，她跌坐在地上，刚准备起来时，才发现手肘已经没办法弯曲。

要命的疼痛，袁一琦紧咬着下唇，倒霉，可能伤着骨头了。

“呃……”袁一琦还在吃疼。

沈梦瑶紧跟了上去。

看到刚刚那一幕吓得不轻。

她向地上跌倒的女子快步走去，蹲下身，紧张地问，“小姐，你没事吧？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
能想象么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，袁一琦再遇了沈梦瑶。

袁一琦一抬头，沈梦瑶的脸占据了她的双眸。

就像做梦，她这一年来，怎么忘都忘不掉的女人，又出现在她眼前。

一年了，沈梦瑶丝毫没变。

沈梦瑶也觉得自己像在做梦，帮她追包的女人，竟是袁一琦，她……不是在日本吗？

雪还在下着，落在她们的发梢，慢慢染白。

她们望着彼此的脸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。

是袁一琦，沈梦瑶认真盯着她的脸。

在不算明亮的街灯下，她百分之百确定是袁一琦。

“一琦……”时隔一年，沈梦瑶当着她的面，再叫她名字时，有几分鼻酸。

袁一琦也望着沈梦瑶的脸，一时间忘却了疼痛。

她曾想象过和沈梦瑶再遇会是怎样的情景？

应该是面带微笑，道一声“好久不见”吧。

如今，一场毫无准备的再遇，袁一琦面对她，只觉得……

好想她。

“一琦……”沈梦瑶又叫了一声，仿佛不太相信眼前所见。

“这是你的包？”袁一琦别过头，拿起包递给沈梦瑶。

沈梦瑶想搀她起来，偏偏拉住了她的左臂。

“啊…………”袁一琦眉头突然紧皱，低哼一声。

“怎么了？哪里受伤了？手臂吗？是不是很疼？”沈梦瑶一连四个问句，紧张和担心。沈梦瑶缩回了手，不敢去碰她，沈梦瑶记得，袁一琦比一般人都要怕疼，“起来，我送你去医院看看。”

袁一琦已经走了神，沈梦瑶这样关心她，她们之间，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。

沈梦瑶蹙着眉，看到袁一琦正盯着自己出神。

两人的目光交汇，沈梦瑶开始心猿意马。

一年过去了，好像什么也没改变，袁一琦一闯进她的视野，她的情绪又开始被袁一琦牵引。

雪，无声下着。

“没事，摔了一下而已。”袁一琦的态度不冷不热。

“我送你去医院……”沈梦瑶小心翼翼扶她起来。

“不用了。”站起身，袁一琦笑笑。

她回国一周也没告诉沈梦瑶，因为她觉得，她和沈梦瑶能不见面，就别见面吧。

“一琦。”沈梦瑶不明白，为什么袁一琦突然开始躲着自己。她仍是难以相信，是袁一琦变了，因而厌倦了她，所以不再联系她。

“我说了不用，”袁一琦推开沈梦瑶的手，跟她保持距离，面带微笑礼貌地说着，“再见。”

天知道这样说，再推开沈梦瑶时，她心里有多难受。

沈梦瑶就这样被甩开，瞬间手里空落落的。

她还拉住袁一琦的手，不让她走，“我怎么能不管你，我也有责任……”

袁一琦看着沈梦瑶，听着这话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，又酸又涩。

沈梦瑶，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，为什么还要来关心我，直接当做普通朋友一样，打个招呼，各奔东西，不再联系，不好吗？

“别逞能，现在就去医院。”沈梦瑶看她是左臂受伤了，于是拉着她的右手，带她去车里，车就停在这附近。

挣不过沈梦瑶，况且，袁一琦的手肘实在是疼得厉害，感觉要断了。

因为疼痛，袁一琦额头上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
她任凭沈梦瑶牵着她，她跟着沈梦瑶走。

去年，也是这样的雪，她们也是手牵着手。

只是时至今日，完全是另一番光景。

袁一琦的眼前蒙上一层水雾，但很快，她仰仰头，看向天空，又把眼泪倒流回心里。

她现在胡思乱想。沈梦瑶过得好吗？打算和卓澎结婚了吗？

一年前，她就急着相亲，今年她三十三岁了，想必很想结婚吧。

“上车。”沈梦瑶开了车门。

袁一琦坐上熟悉的副驾驶，以前，她没少蹭过沈梦瑶的车。

沈梦瑶牵她的手时，感觉她的手冻得像冰棍一般，于是将车内的暖气开足。

气温慢慢上升，身体也慢慢回暖。

沈梦瑶开车去最近一家的医院。

两人沉默了五分钟。

“什么时候回国的？”沈梦瑶先开口。

“刚回来，没多久。”

一年过后，袁一琦陌生得让沈梦瑶快不认识了，她还记得以前，袁一琦多爱跟她说笑，尽管她不接茬，袁一琦也乐此不疲。

“这次回来……打算回国发展？”沈梦瑶紧紧扶着方向盘，目视前方，按照导航向目的地驶去。

“回来办点事，下周就走。”袁一琦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。

“嗯。”沈梦瑶一想也是，她在外面的生活那么充实，怎么会把自己困在一座城市，袁一琦也说过，不喜欢待在同一个地方。

两人都很能装。

只当是一年不见的普通朋友，再见面没什么太大的感觉，只是……好巧啊。

挂号，拍片，沈梦瑶一直陪着袁一琦。

只不过她们的话少的可怜。

好像再也回不到过去。

“你回去吧。”袁一琦一直在逃避沈梦瑶的脸，眼神躲闪着，就像沈梦瑶的脸上有什么东西，她看不得。袁一琦怕看了，自己那颗好不容易安定的心，又开始蠢蠢欲动。

沈梦瑶没有离开的打算，“你一个人怎么行。”

“我让我朋友过来。”

袁一琦拿出手机，给张月铭他们打电话，可全都是关机。她这才想起来，今晚他们约好的，手机都关机，就他们一群人好好玩一晚上。

该死的，紧要关头，没有一个靠谱的。

袁一琦偷瞄了一眼沈梦瑶，尴尬。

沈梦瑶就在一旁等着，看袁一琦打了七八通电话，结果一个都没打通。

诊断结果出来，袁一琦中彩了，手肘轻微性骨折，需要打石膏，住院观察一周。

打好石膏，袁一琦躺在病床上，护士正准备给她吊水，袁一琦的肚子里发出一阵闷响，气氛又是尴尬。

“没吃东西啊？”护士瞟了袁一琦一眼，“那可不行，先吃点东西再打。”

袁一琦这几天感冒，没什么胃口，晚饭没吃。

“我去买点。”沈梦瑶听了，将包放在袁一琦床头，只从里面拿了一个皮夹出来，“你等我一下。”

“哎……”袁一琦想叫住沈梦瑶，可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病房。

十分钟后，冯思佳终于想起袁一琦还没回去，于是开机给袁一琦打了个电话，“你买包烟买了一个多小时啊？”

“我现在在医院……”

袁一琦刚挂断电话，这时，沈梦瑶提着一个食品袋还有些水果，走进了病房。

袁一琦刚挂断电话,沈梦瑶走进了病房。

“我买了面条。”沈梦瑶细心拆开包装。

袁一琦一闻到香味,心生感动,是她最爱吃的排骨面,不知道是沈梦瑶有心,还只是个巧合。

时间已经十点半,冯思佳她们应该快来了。

“你回去吧。”袁一琦转过头，还是这句话。

“先吃面条。”

沈梦瑶已经将面条送了过来,袁一琦看着她手里的那碗排骨面，没放葱花，放了一勺豆豉,淋了一层香喷喷的麻油。

袁一琦望着面条发了会儿呆，这是自己最爱的口味，一点一滴,沈梦瑶还记得一清二楚。

沈梦瑶看了看袁一琦打着石膏的左手，她是左撇子,不会用右手吃饭。她索性拉了一条椅子，在袁一琦身旁坐下，淡淡道，“我喂你……”

“我自己……”说一半，袁一琦才发现自己伤的左手。

“赶紧吃点吧，时间不早了。”一旁的小护士催促。

“没事。”沈梦瑶又看了眼袁一琦,她真的比以前瘦了，本来巴掌大的脸颊，又消瘦了一圈。袁一琦一个人,怎么能照顾好自己……

沈梦瑶夹着面条，轻轻吹着热气，袁一琦怕烫，她就多晾凉了会儿。

看到这一幕，袁一琦心头一热，好久不见，她照顾人时，还是这么温柔。

“来。”

当沈梦瑶把面条喂到她嘴里，她们的眼神又遇上时，袁一琦心跳慢慢加快，她意识到自己，又在想些不该想的东西……

沈梦瑶与她面对面，距离这么近，眼神似有似无在她面颊上扫过，又停留几秒。

一年不见，也忍不住多看她几眼……

“烫不烫？”沈梦瑶拿了一张纸巾，想去帮她擦嘴。

“我自己来。”袁一琦伸手去抓纸巾，刚好触到沈梦瑶的手指。

袁一琦尽力不去看沈梦瑶，却总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。

“慢点吃。”沈梦瑶极有耐心，她语气平淡。再会装的人，有时候眼神也难以藏住情绪，沈梦瑶亦是如此。

袁一琦心不在焉嚼着，尝不出味道。

她们的眼神交集在一起，带着藏不住的眷恋。

是自己多想了吗？袁一琦总觉得，沈梦瑶还在乎着自己。

她忍住不去联系沈梦瑶，花了近半年的时间去释怀。

结果，因为今晚的再遇，因为沈梦瑶喂她吃面时，看她的眼神，曾经种种，又如海潮般重新袭来。

“我不吃了。”袁一琦只吃了两口，就别过了头，再这样下去，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。

“听话，再吃几口。”沈梦瑶很少哄人，对袁一琦却是个例外，一年过去，袁一琦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，曾经就是，没人管着，三餐都不会准时吃。

她越是这样哄自己，袁一琦心里就越难受。

或许沈梦瑶可以继续跟她做朋友，但她做不到。如果她们不能做恋人，袁一琦不可能跟沈梦瑶做普通朋友，那样，简直是对自己的折磨。

“沈总……”袁一琦继续和沈梦瑶保持着距离，继续下着逐客令，“你走吧，我朋友马上就来。”

“你怎么了？”沈梦瑶禁不住问，袁一琦已经很久不叫她“沈总”，她总觉得袁一琦一直在躲着她，今天见面更是如此。

袁一琦不想解释，也不知道怎么解释。难道要说，沈梦瑶，我还是忘不了你，你离我远点，别再来招惹我……

病房外，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，很是急促。

“袁一琦，你买包烟怎么买到医院来了？！”

走廊外响起冯思佳澈亮的嗓音，袁一琦就知道，是冯小北她们来了。

两秒后，冯思佳，张月铭和张承一起出现在病房内。

“琦琦，你怎么弄的？！”

看到袁一琦手臂上打着石膏，冯思佳和张月铭才意识到，袁一琦说得不是些小伤小痛。

沈梦瑶站起身。

“沈总？你怎么在这？”

冯思佳和张月铭的目光都锁定在沈梦瑶身上。

她们仨无话不谈，冯思佳和张月铭都知道，袁一琦一年前，一声不吭临时去日本，也是因为沈梦瑶。起初，袁一琦说只是去国外散散心，冷静冷静；后来，袁一琦又说，她想在日本长期发展，不打算回国。

袁一琦和沈梦瑶曾经有过一段暧昧的感情，张月铭和冯思佳都知道。

“一琦，因为我受伤的……”如果袁一琦不帮她去抢包，也把手肘摔得骨折。

“轻微性骨折，小伤。”袁一琦又看了一眼沈梦瑶，再说一遍，“沈总，你走吧。”

冯思佳明白袁一琦心里的感受，袁一琦多倔啊，要么不喜欢，喜欢一个人就要吊死在一棵树上，沈梦瑶现在还在袁一琦面前转悠，不是伤袁一琦的心么？

“沈总，这儿有我们，你回去吧。”冯思佳对沈梦瑶的语气不算友好。

讲真的，冯思佳不太欣赏沈梦瑶这类人，太现实，在感情上又犹豫不决。当初冯思佳听到袁一琦的暗恋对象是比她大八岁的沈梦瑶时，就知道，袁一琦这回注定要受伤。

看了看病床上的袁一琦，沈梦瑶还在犹豫着。

“你不适合待在这。”张月铭拿起沈梦瑶的包，递给她，很礼貌地说道，“请回去吧。”

“沈总，我们谈谈。”冯思佳是个直性子，她也不想看到袁一琦继续受伤，沈梦瑶这样在袁一琦面前晃悠，袁一琦什么时候才能忘了那段过往。

“思佳……”袁一琦担心冯思佳一时激动，把话说重。

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在乎别人的感受，冯思佳朝袁一琦一笑，“我有分寸。”

医院，空荡荡的走廊上。

“沈总，虽然我是局外人，”别看冯小北平时不够正经，但她要是正经起来，比任何人都认真，她就是为了好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类型，“可琦琦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我还是要多嘴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沈梦瑶不解地看着冯思佳。

“你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了，麻烦你别再来打扰她。”

“她今天为了帮我才受伤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但是，”冯思佳一个转折，她听袁一琦说，沈梦瑶已经有了男朋友，所以袁一琦才死心，“这是最后一次，你以后别再来见她，你知道她会有多难受吗？！她不想见你……”

冯思佳越说越激动，这次回国，袁一琦整个人都变了，变得心事重重。她们从小一起长大，袁一琦对感情有多执着，冯思佳比谁都清楚。

袁一琦不想见自己……沈梦瑶越来越不理解冯思佳的意思。

“沈总，如果琦琦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人，那你更不要继续伤害她，别再来打扰她的生活……”

“冯小姐，我听不懂你的意思。”沈梦瑶不明白，冯思佳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过激，“一琦…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？”

“发生了什么，你自己不清楚吗？”冯思佳冷笑着。

沈梦瑶脸色沉静，她应该清楚什么？袁一琦一声不吭，跟她断了联系，她还能清楚什么？

“总之，你记住我的话，琦琦不会想见你，她也不会跟你继续做朋友。”冯思佳又补充一句，“既然都分开了，干脆一点，别拖泥带水。”

“冯小姐……”沈梦瑶还想问些什么，冯思佳已经甩头回病房去了。

一路上，沈梦瑶开着车，想冯思佳说过的那番话。

有自己的生活，别再去打扰她……

沈梦瑶依旧想不通，为什么袁一琦现在变得这样抗拒自己？

病房里，袁一琦躺在床上，打着点滴，一言不发。

张月铭和冯思佳都看得出来，袁一琦还是没有忘掉沈梦瑶。

“我让她走了，以后别再来找你。”冯思佳静静说着。

“嗯……”袁一琦魂不守舍哼了一声，心里仍是不好受。

“你别这样，天下好女人多的是，你再找一个就是了……”冯思佳最看不得袁一琦这副模样。

张月铭拉了拉冯思佳，让冯思佳别再说下去，她这样说，袁一琦心里无疑更加难捱。

张承听到这里，转过了身。

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，自己一直默默喜欢的女孩，原来喜欢女人。

看到袁一琦现在的模样，张承的心疼大于遗憾，注定只能像哥哥一样守护她。

有些话，永远都没法再说出口。

看到病床旁落了一个女士皮夹，张月铭拾起，“钱包别乱放，你收好。”

“不是我的……”袁一琦一看。

张月铭打开皮夹一看，里面有一张照片，是袁一琦，“里面都有你的照片，还说不是你的。琦琦，你记性越来越差了。”

“我的照片？”袁一琦呢喃，那的确不是她的钱包，应该是沈梦瑶的，刚刚沈梦瑶去帮她买东西的时候，拿了皮夹出来，“什么照片……”

“你看，这不是你吗？在日本的时候拍的吧？”张月铭将皮夹递给袁一琦。

袁一琦看着那张照片，看了好久好久。

这是在日本时，蓝冉帮她拍的，她坐在屋檐下逗猫。

皮夹里，袁一琦看到了沈梦瑶的身份证。

是沈梦瑶的钱包……

她居然还留着自己的照片。

这一下，袁一琦的心更乱了。

沈梦瑶究竟是什么意思？留着自己的照片，还放在皮夹里，贴身带着。

“琦琦？”

袁一琦只是盯着皮夹里的那张照片，像是被抽走了七魂六魄，只剩下一副躯壳，安静坐着，走神发呆。

“琦琦？！”

“这是她的钱包……”袁一琦木木地说着。

冯思佳缓过神，看着那张照片，一般的关系，能把别人的照片放在自己钱包里，随身带着么？冯思佳没好气地说，“她什么意思啊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？还真看不出来她是这种人……”

袁一琦摇了摇头，“她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不知为何，袁一琦下意识维护着沈梦瑶，她觉得自己并不算了解沈梦瑶，但说这句话时，袁一琦的态度肯定，没有一丝质疑。

“琦琦，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的？”冯思佳反问袁一琦。

冯思佳平时最恨脚踏两只船的人，精神出轨和**出轨同样可耻。沈梦瑶感情既然有了着落，留着袁一琦的照片算什么？有事没事缅怀一下过去的美好时光么？

“小北！你就少说两句吧！”张月铭揪了冯思佳一把。

“忍不住……”冯思佳咬咬牙，“不值得。”

“我想安静一下。”袁一琦右手揉了揉额头，“你们都出去吧。”

“让她一个人待会儿。”张月铭最贴心，拉着冯思佳和张承出去，袁一琦很犟，她要是自己没想通，旁人怎么安慰都是画蛇添足。

一个人的病房，格外安静。

袁一琦还是看着自己的那张照片。

开始想有关于沈梦瑶的种种，想起蓝冉说过的，“她抱着我，一直叫你的名字……”

袁一琦还是弄不懂沈梦瑶的想法。

沈梦瑶回到家，才发现自己的皮夹落下了。

仔细一想，应该是在医院的病房，她刚刚走得太匆忙。

拿出手机，除了微信，沈梦瑶没有袁一琦的其他联系方式，她换号码了，也没告诉自己。

晚间十一点三十分，袁一琦还在看着那张照片，迟迟未睡。

这时，手机响起了熟悉的信息提示音。

——【老干部：我的钱包在你那吗？】

这是七月底过后，沈梦瑶再一次主动联系袁一琦。